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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遥远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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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口是一口水井,圓形的井口,方形的井台,有三棵古槐樹将井台環繞,是人們夏日午間或閑時乘涼的好地方。水井是附近數戶人家的水源,井台上有一個纏着井繩的辘轳。需要吃水了,人們就擔着或提着水桶來到井台,把繩子放進水井,用慣性放倒水桶灌滿水,再轉動辘轳把水桶提上來。水面并不深,尤其是下雨之後更湥K子不用放太長就能打上水來,有力氣的男人往往不用辘轳直接把繩子放下汲水。水最湹臅r候,用水桶直接就能取到水,那是孩子們最喜歡的事情。

   孩子們總是在井台周圍歡蹦亂跳,這時候奶奶就會不時地制止跑上井台的孩子。奶奶穿着素色的偏襟上衣,褲腳綁在腿上,一雙裹過的小腳,腦後一個抓髻。她盤腿坐在紡車前,身旁放着一把大大的蒲扇。搖動紡車,氣定神閑,仿佛外界的事情與她無幹,孩子們的歡笑隻是一個場景。這些孩子們也都是臨住的嬸子、大娘家的,包括二姐、堂哥和我。

   二姐和堂哥同歲,大我兩歲,後來我們三個在一個班裏讀初中。二姐比較乖巧,很少被家長責罵,而且手巧、能幹,不知是否早熟的原因,初中時就比較在意穿戴,也無非是衣服合身些、幹淨些,頭上戴個好看點的發卡而已,卻已影響學習成績。而我和堂哥的學習成績在班裏都是數一數二的。課堂上老師的提問,總是以我們三個爲特色。往往是二姐沒好好聽講,老師就喊她的名字提問題,她站起來張口就說出一個錯誤答案,然後老師再喊我或者堂哥回答,那就是标準答案了。還有時,老師留了數學題,然後讓我們三個同時到講台上寫出不同的計算方法。還記得數學老師給我們打的三個大大的對勾。

   奶奶是在我們上高中後辭世的。二姐沒有和我們一起進入高中學習,我和堂哥也因不在一個班而聯系頗少了。已忘了哥哥是如何得到奶奶不在的消息的,反正是他通知我,然後我們一起騎着自行車回家去。一路上誰也不說話,心裏不是特别難過,但卻很沉重的。這種沉重使剛長大成人的我們第一次感到了莊重。說起莊重,讓我想起一件事情,也是在高中時期,也就是最緊張的高三那一年,我偏偏神使鬼差地和一個給我遞條的男生談起了所謂戀愛,也許是别人的議論讓堂哥知道了。有一天晚飯後,已聯系很少的堂哥喊住我,他說你出來一下。我就随着他走出校園門外,在一個僻靜之處,他說:那事我知道了,憑什麽呀?。一臉莊重。其實那個男生隻是個不學無術、無真才實學的人,因分文理班由别的班轉來,我根本不認識他,而去約會隻是爲了浪漫。我那時懵懂得還不知怎麽辦呢,所以他的話根本就聽不進。隻說:你不用管。他沒有再說什麽就走了。其實堂哥,到現在我都沒明白爲什麽會陷進那一場戀愛,也不明白爲什麽對于一個明知的錯誤卻堅決不放手。但這并不代表我不尊重你的意見。我尊重你的意見起于那一年,我們初中畢業時。那時候我們都考上了中專,對于一個農村孩子來講,這意味着拿到了做城裏人的入場券。但還有一個選擇,就是讀高中、考大學。問題是讀高中不一定能考取大學,因爲在我們那個年代,考上大學的人是很少的一部分。直到現在,我仍依稀記得我們躊躇不決、抓破腦皮不敢做決定的樣子。那是在得不到長輩幫助的情況下,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在面臨人生的第一個十字路口。後來到了開學的那一天,你才說:走吧,咱讀高中去!于是我們就背起行李走進了縣城的一中,當時的重點中學。

   記憶裏老宅院坐南朝北,正房帶涼台(當時叫廈間--應該是這兩個字吧),房子不算小,東頭是儲藏間,放糧食等物品;西頭是廚房,分内外兩間,裏面放面粉等廚房用品,外間是竈台。中間是客廳,但客廳裏還放着一個大的織布機,似乎母親用它織過布。客廳的東邊是哥嫂的房間,西邊是父母的房間。小時候幾個孩子都和父母在同一間屋裏住,随着孩子們逐漸長大,便搬進西廂房奶奶的屋裏去住。所以,我和姐姐就住在西廂房裏。西廂屋也是内外兩間,裏間是卧室,窗子是方形的木格子窗,糊白紙,每到過年時,撕去舊的換上新的,貼上紅色的窗花。窗花也是姐姐親自剪的,沒有地方可買。院子有兩進,都被高高的院牆圍着,第一個大門卻是一個木栅欄,熟人都知道怎麽開。那時候治安還好,很少失竊,最多也是誰家丢個雞什麽的,不像現在村子裏也需要大鐵門防盜門,大狼狗看家,但仍會失竊。二門則是院牆中間一個精緻的門頭房,房頂是人字形的屋瓦,房下是一個帶框的木門,帶兩重插栓,天黑了,二門就會被插上。

   堂哥總會到我們這院裏來,和我們一起寫作業。他到了就吹口哨,或者大聲誦讀一句唐詩,這時候,我或者二姐就得出去給他開門。他來了,會用院子裏的小推車轱辘練舉重,這時候,我們就給他數數,看舉起的次數與昨天相比有沒有進步。二姐一直學得不好,作業做不上了我總是不願給他講,因爲覺得太容易了,每次都是堂哥很耐心做講解。我則喜歡和堂哥探讨較難的數學題目,而且總要想出不同的解題方法,所以課堂上别的同學做不出的難題隻有我和堂哥能做。如今老宅子早已被新房子取代,西屋牆壁上留有我們不斷上升的身高的粉筆印迹自然也早已不存在了,卻存在了我的記憶裏。但這個記憶卻不能和你一同回憶了,我一起長大的堂哥,今年英年早逝,離我們而去了,享年49歲。

   聰智而穩重的堂哥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國家重點大學,而我也考取了省重點的大學,算是對當初選擇讀高中的肯定吧。隻是專業不同,漸漸地疏遠,隻記得他在給我的信中說:看了你的字迹,才明白别人說我的字是天書是怎麽回事了。由于我讀醫學比他晚畢業一年,他第一次拿工資後還請在讀的我吃了一頓。不同的專業不同的居住城市,拉開了彼此的距離,聽說他結婚晚、聽說他任副所長了。我相信關于他的一切都應該是好消息,不管我知道還是不知道。卻在幾天前聽說了他因腦血管瘤手術,我沒看見他昏迷不醒的樣子,我沒見他依靠呼吸機呼吸的樣子,我看見的是安靜躺在太平間的堂哥,我英俊的堂哥,你英靈不遠,能聽見我大放的悲聲嗎!

   我曾多次去你的城市開會、學習,卻沒有去看看你、和你一起吃一次飯、喝一杯酒。你的愛人的娘家就在我的城市的附近,你多少次路過,卻沒有停下來來我的家裏坐坐,喝杯茶、聊聊天。人生這是怎麽了,突然之間一切都已來不及!

   相隔陰陽,我不能再看到你、聽到你,卻那麽不甘,于是在網上翻一些關于你的印迹,普通的印迹:林業專家、出國考察、學術報告、獲獎科技成果、我省有突出貢獻的中青年科學、技術、管理專家。

  门口是一口水井,圆形的井口,方形的井台,有三棵古槐树将井台环绕,是人们夏日午间或闲时乘凉的好地方。水井是附近数户人家的水源,井台上有一个缠着井绳的辘轳。需要吃水了,人们就担着或提着水桶来到井台,把绳子放进水井,用惯性放倒水桶灌满水,再转动辘轳把水桶提上来。水面并不深,尤其是下雨之后更浅,绳子不用放太长就能打上水来,有力气的男人往往不用辘轳直接把绳子放下汲水。水最浅的时候,用水桶直接就能取到水,那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事情。

   孩子们总是在井台周围欢蹦乱跳,这时候奶奶就会不时地制止跑上井台的孩子。奶奶穿着素色的偏襟上衣,裤脚绑在腿上,一双裹过的小脚,脑后一个抓髻。她盘腿坐在纺车前,身旁放着一把大大的蒲扇。摇动纺车,气定神闲,仿佛外界的事情与她无干,孩子们的欢笑只是一个场景。这些孩子们也都是临住的婶子、大娘家的,包括二姐、堂哥和我。

   二姐和堂哥同岁,大我两岁,后来我们三个在一个班里读初中。二姐比较乖巧,很少被家长责骂,而且手巧、能干,不知是否早熟的原因,初中时就比较在意穿戴,也无非是衣服合身些、干净些,头上戴个好看点的发卡而已,却已影响学习成绩。而我和堂哥的学习成绩在班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课堂上老师的提问,总是以我们三个为特色。往往是二姐没好好听讲,老师就喊她的名字提问题,她站起来张口就说出一个错误答案,然后老师再喊我或者堂哥回答,那就是标准答案了。还有时,老师留了数学题,然后让我们三个同时到讲台上写出不同的计算方法。还记得数学老师给我们打的三个大大的对勾。

   奶奶是在我们上高中后辞世的。二姐没有和我们一起进入高中学习,我和堂哥也因不在一个班而联系颇少了。已忘了哥哥是如何得到奶奶不在的消息的,反正是他通知我,然后我们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去。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心里不是特别难过,但却很沉重的。这种沉重使刚长大成人的我们第一次感到了庄重。说起庄重,让我想起一件事情,也是在高中时期,也就是最紧张的高三那一年,我偏偏神使鬼差地和一个给我递条的男生谈起了所谓恋爱,也许是别人的议论让堂哥知道了。有一天晚饭后,已联系很少的堂哥喊住我,他说你出来一下。我就随着他走出校园门外,在一个僻静之处,他说:那事我知道了,凭什么呀?。一脸庄重。其实那个男生只是个不学无术、无真才实学的人,因分文理班由别的班转来,我根本不认识他,而去约会只是为了浪漫。我那时懵懂得还不知怎么办呢,所以他的话根本就听不进。只说:你不用管。他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了。其实堂哥,到现在我都没明白为什么会陷进那一场恋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于一个明知的错误却坚决不放手。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尊重你的意见。我尊重你的意见起于那一年,我们初中毕业时。那时候我们都考上了中专,对于一个农村孩子来讲,这意味着拿到了做城里人的入场券。但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读高中、考大学。问题是读高中不一定能考取大学,因为在我们那个年代,考上大学的人是很少的一部分。直到现在,我仍依稀记得我们踌躇不决、抓破脑皮不敢做决定的样子。那是在得不到长辈帮助的情况下,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在面临人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后来到了开学的那一天,你才说:走吧,咱读高中去!于是我们就背起行李走进了县城的一中,当时的重点中学。

   记忆里老宅院坐南朝北,正房带凉台(当时叫厦间--应该是这两个字吧),房子不算小,东头是储藏间,放粮食等物品;西头是厨房,分内外两间,里面放面粉等厨房用品,外间是灶台。中间是客厅,但客厅里还放着一个大的织布机,似乎母亲用它织过布。客厅的东边是哥嫂的房间,西边是父母的房间。小时候几个孩子都和父母在同一间屋里住,随着孩子们逐渐长大,便搬进西厢房奶奶的屋里去住。所以,我和姐姐就住在西厢房里。西厢屋也是内外两间,里间是卧室,窗子是方形的木格子窗,糊白纸,每到过年时,撕去旧的换上新的,贴上红色的窗花。窗花也是姐姐亲自剪的,没有地方可买。院子有两进,都被高高的院墙围着,第一个大门却是一个木栅栏,熟人都知道怎么开。那时候治安还好,很少失窃,最多也是谁家丢个鸡什么的,不像现在村子里也需要大铁门防盗门,大狼狗看家,但仍会失窃。二门则是院墙中间一个精致的门头房,房顶是人字形的屋瓦,房下是一个带框的木门,带两重插栓,天黑了,二门就会被插上。

   堂哥总会到我们这院里来,和我们一起写作业。他到了就吹口哨,或者大声诵读一句唐诗,这时候,我或者二姐就得出去给他开门。他来了,会用院子里的小推车轱辘练举重,这时候,我们就给他数数,看举起的次数与昨天相比有没有进步。二姐一直学得不好,作业做不上了我总是不愿给他讲,因为觉得太容易了,每次都是堂哥很耐心做讲解。我则喜欢和堂哥探讨较难的数学题目,而且总要想出不同的解题方法,所以课堂上别的同学做不出的难题只有我和堂哥能做。如今老宅子早已被新房子取代,西屋墙壁上留有我们不断上升的身高的粉笔印迹自然也早已不存在了,却存在了我的记忆里。但这个记忆却不能和你一同回忆了,我一起长大的堂哥,今年英年早逝,离我们而去了,享年49岁。

   聪智而稳重的堂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国家重点大学,而我也考取了省重点的大学,算是对当初选择读高中的肯定吧。只是专业不同,渐渐地疏远,只记得他在给我的信中说:看了你的字迹,才明白别人说我的字是天书是怎么回事了。由于我读医学比他晚毕业一年,他第一次拿工资后还请在读的我吃了一顿。不同的专业不同的居住城市,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听说他结婚晚、听说他任副所长了。我相信关于他的一切都应该是好消息,不管我知道还是不知道。却在几天前听说了他因脑血管瘤手术,我没看见他昏迷不醒的样子,我没见他依靠呼吸机呼吸的样子,我看见的是安静躺在太平间的堂哥,我英俊的堂哥,你英灵不远,能听见我大放的悲声吗!

   我曾多次去你的城市开会、学习,却没有去看看你、和你一起吃一次饭、喝一杯酒。你的爱人的娘家就在我的城市的附近,你多少次路过,却没有停下来来我的家里坐坐,喝杯茶、聊聊天。人生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一切都已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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